金匮要略

【白话文】

妇女感受外来风邪七八日，又重新出现恶寒、发热，而且发作时间固定，而且月经也在这时突然停止了，这是风热侵入血室，与血相结，所以发作如同疟疾一样有一定的时间，用小柴胡汤主治。处方见呕吐篇中。（1）

妇女感受寒邪而发热，正逢月经来潮，患者白天神志清楚，于傍晚时分就出现胡言乱语，像见了鬼怪一样，此属热入血室。治疗时只要不伤及胃气和上、中二焦，病自然会痊愈。（2）

妇女感受外来风邪，出现发热恶寒，又逢月经来潮，七八日后，发热已退，脉象迟缓，身体凉和，但胸胁满痛，像患了结胸证一样，并且出现胡言乱语的，这是热入血室所致，治疗时应当刺期门穴以泻肝胆实热。（3）

妇女患阳明病，症见下血和胡言乱语的，属热入血室。如仅见头部出汗，应当针刺期门穴，以泻肝胆实热，使其周身痛快汗出，病就可痊愈。（4）

妇女自觉咽部好像有烤肉块阻塞着的，用半夏厚朴汤主治。（5）

半夏厚朴汤方《千金》中说：“胸部胀满，胃脘部按之坚硬不柔软，咽部像有一块烤肉阻塞着，吐不出来，咽不下去。”

半夏 一升 厚朴 三两 茯苓 四两 生姜 五两 干苏叶 二两

以上五味药，加水七升，煮取四升，分四次温服，白天三次，晚上一次。

妇女患脏燥证，临床表现为容易悲伤，想哭泣，像有神灵所使一样，经常打呵欠，伸懒腰，以甘麦大枣汤主治。（6）

甘草小麦大枣汤方

甘草 三两 小麦 一升 大枣 十枚

以上三味药，加水六升，煮取三升，分三次温服，此方亦可补脾气。

当妇女咳吐稀痰涎沫时，医生误用攻下法治疗，造成心窝胃脘部气阻而痞满，这时，应当先治咳吐涎沫，用小青龙汤主治。吐涎沫症状消失后，再治痞满，以泻心汤主治。（7）

小青龙汤方

见肺痈篇中

泻心汤方

见惊悸篇中

妇女病的病因，多为虚弱，积冷和结气，致使月经失调，甚至闭经，历经数年后，使血寒积结于子宫。

寒邪伤于经络，若凝结在上焦，则见呕吐，咳吐涎沫，寒郁日久化热，则形成肺痈，从而导致阴伤形体消瘦；若寒邪盘结于中焦，就会形成脐周疼痛的寒疝证，或见两胁疼痛，痛连内脏，或寒结化热于中，表现为脐下关元之处疼痛，脉数，肌肤虽无疮疡但见枯燥，状似鱼鳞，这种病有时发生于男性，并非只发生于女性，寒邪结在下焦，表现为月经量少，经期不准，前阴部牵掣疼痛，少腹怕冷；或疼痛牵引腰脊部，患者感觉自气街穴起有气上冲，并伴有剧烈疼痛，双腿膝关节和小腿疼痛、烦闷等。（8）

患者突然出现头目眩晕、症状如昏厥、癫证一样，或者表现为忧郁，悲伤易怒，这些都是带下疾病所致，并非有鬼神附体。病久了则见形体消瘦，脉象虚弱，这属于寒证。

妇女三十六种病，千变万化，医生应当审辨脉象的阴阳、虚实和紧弦，根据辨证施以针灸、药物治疗，使病情转危为安，某些疾病症状虽可相同，但脉象不同，医生应当详加辨别，切不可不以为然。

问：妇女五十岁左右，阴道流血数十天不止，每到傍晚时就发热，少腹拘急胀满，手掌心发热，心里烦，口干唇燥，是什么原因呢？老师说：此病属妇科病的下血病。有什么根据呢？因为患者既往有过小产，小产以后，瘀血停在小腹未去之故。怎么知道是瘀血未去呢？从唇口干燥症状上即可推知。用温经汤主治。（9）

温经汤方

吴茱萸 三两 当归　芎  芍药 各二两 人参　桂枝　阿胶　牡丹皮 去心 生姜　甘草 各二两 半夏 半斤 麦门冬 一升，去心

以上十二味药，加水一斗，煮取三升，分三次温服。此方亦可治妇女少腹有寒，久不怀孕，兼治崩漏下血，或者月经量多，及到期月经仍不来潮。

妇女患带下证，月经不调，少腹胀满疼痛，一月内月经来潮二次的，用土瓜根散主治。（10）

土瓜根散方

亦治阴㿗肿病

土瓜根　芍药　桂枝䗪虫 各三分

以上四味药，捣为散，以酒送服，每次方寸匕，一日三次。

寸口脉弦而大，弦脉重按则衰减，大脉重按而中空为芤脉，弦脉重按衰减为寒证，芤脉则为虚证，这两种脉象相结合，称为革脉。见以上脉象者为妇女小产或崩漏下血所致，用旋覆花汤主治。（11）

旋覆花汤方

旋覆花 三两 葱 十四根茎 新绛 少许

以上三味药，加水三升，煮取一升，一次服完。

妇女子宫出血不止，血色黑暗，用胶姜汤主治。臣林亿等审校的各版本均无胶姜汤方，考虑是妊娠篇中的胶艾汤。（12）

妇女在产后出现小腹胀满，形如敦状，小便稍有不利，但无口渴的，是因为水与血都瘀结在子宫所致，用大黄甘遂汤主治。（13）

大黄甘遂汤方

大黄 四两 甘遂 二两 阿胶 二两

以上三味药，加水三升，煮取一升，一次服完，瘀血可排出。

妇女经水不通利的，用抵当汤主治。此方亦治男子膀胱胀满拘急伴有瘀血的。（14）

抵当汤方

水蛭 三十个，熬 虻虫 三十枚，熬，去翅及足 桃仁 二十个，去皮尖 大黄 三两，酒浸

以上四味药，研细末，加水五升，煮取三升，去药渣，温服一升。

妇女月经停闭，或经行不畅，表明子宫内有干血坚结不散，积湿化热，腐败为白带，从阴道流下，用矾石丸主治。（15）

矾石丸方

矾石 三分，烧 杏仁 一分

以上二味药，研成末，以蜜制成枣核大小的蜜丸，放入子宫内，严重者可再放。

妇女感受六十二种风邪，或因腹中血瘀气滞而刺痛，以红蓝花酒主治。（16）

红蓝花酒方

怀疑并非是仲景方

红蓝花 一两

以上一味药，用一大升酒，煮后剩余半升，先一次服下一半，疼痛不止再服另半量。

妇女患各种腹痛病时，用当归芍药散主治。（17）

当归芍药散方处方见前面妊娠篇中

妇女腹中疼痛，用小建中汤主治。（18）

小建中汤方处方见前面虚劳篇中

问：妇女患病，虽饮食正常，心中烦热，不能平卧，反而以背依物而呼吸，这是为什么？老师说：这叫作转胞，是因患者小便不通之故。为胞系扭转不顺而得此病，只要通利小便，疾病就会痊愈，宜用肾气丸主治。（19）

肾气丸方

干地黄 八两 山药 四两 山茱萸 四两 泽泻 三两 茯苓 三两 牡丹皮 三两 桂枝　附子 炮，各一两

以上八味药，研细末，以蜜制成梧桐子大小蜜丸，以酒送服，每次十五丸，渐加至二十五丸，日二次。

蛇床子散方为温阴中的坐药。（20）

蛇床子仁

以上一味药，研细末，加白粉少量，混匀合成枣大，绵裹放入阴道中，阴中自可温暖。

少阴脉出现滑而数的，是湿热下注阴中生疮，阴中疮腐蚀糜烂的，以狼牙汤作为洗剂治疗。（21）

狼牙汤方

狼牙 三两

以上一味药，加水四升，煮取半升，用绵缠筋似茧状，浸药汤淋沥进阴道内，每日四遍。

胃气不泄，反从前阴排出，出气有声，并连续不断，是由大便燥结所引起，可用膏发煎润肠，导气从肛门而出。（22）

膏发煎方

方见黄疸篇中

小儿疳虫蚀齿方

怀疑不是仲景方（23）

雄黄　葶苈

以上二味药，研细末，将腊月的猪油熔化，用槐树枝以绵裹其头四五枚，点药烙局部。

【原文】

妇人中风七八日，续来寒热，发作有时，经水适断，此为热入血室。其血必结，故使如疟状，发作有时，小柴胡汤主之。方见呕吐中。（1）

妇人伤寒发热，经水适来，昼日明了，暮则谵语，如见鬼状者，此为热入血室。治之无犯胃气及上二焦，必自愈。（2）

妇人中风，发热恶寒，经水适来，得七八日，热除，脉迟，身凉和，胸胁痛一本作“胸胁满”，如结胸状，谵语者，此为热入血室也，当刺期门，随其实而取之。（3）

阳明病，下血谵语者，此为热入血室，但头汗出，当刺期门，随其实而泻之。濈然汗出者愈。（4）

妇人咽中如有炙脔，半夏厚朴汤主之。（5）

半夏厚朴汤方《千金》作“胸满，心下坚，咽中怗怗如有炙肉，吐之不出，吞之不下。”

半夏一升　厚朴三两　茯苓四两　生姜五两　干苏叶二两

上五味，以水七升，煮取四升，分温四服，日三、夜一服。

妇人藏躁，喜悲伤，欲哭，象如神灵所作，数欠伸，甘麦大枣汤主之。（6）

甘草小麦大枣汤方

甘草三两　小麦一升　大枣十枚

上三味，以水六升，煮取三升，温分三服，亦补脾气。

妇人吐涎沫，医反下之，心下即痞，当先治其吐涎沫，小青龙汤主之。涎沫止，乃治痞，泻心汤主之。（7）

小青龙汤方见肺痈中

泻心汤方见惊悸中

妇人之病，因虚、积冷、结气，为诸经水断绝，至有历年，血寒积结胞门。寒伤经络，凝坚在上，呕吐涎唾，久成肺痈，形体损分；在中盘结，绕脐寒疝，或两胁疼痛，与藏相连，或结热中，痛在关元，脉数无疮，肌若鱼鳞，时著男子，非止女身；在下未多，经候不匀，令阴掣痛，少腹恶寒；或引腰脊，下根气街，气冲急痛，膝胫疼烦。（8）

奄忽眩冒，状如厥癫，或有忧惨，悲伤多嗔，此皆带下，非有鬼神。久则羸瘦，脉虚多寒。

三十六病，千变万端，审脉阴阳，虚实紧弦，行其针药，治危得安，其虽同病，脉各异源，子当辨记，勿谓不然。

问曰：妇人年五十所，病下利数十日不止，暮即发热，少腹里急，腹满，手掌烦热，唇口干燥，何也？师曰：此病属带下。何以故？曾经半产，瘀血在少腹不去。何以知之？其证唇口干燥，故知之。当以温经汤主之。（9）

温经汤方

吴茱萸三两　当归　芎  芍药各二两　人参　桂枝　阿胶　牡丹皮（去心）生姜　甘草各二两　半夏半升　麦门冬一升，去心

上十二味，以水一斗，煮取三升，分温三服。亦主妇人少腹寒，久不受胎，兼取崩中去血，或月水来过多，及至期不来。

带下经水不利，少腹满痛，经一月再见者，土瓜根散主之。（10）

土瓜根散方

阴㿗肿亦主之

土瓜根　芍药　桂枝　䗪虫各三两

上四味，杵为散，酒服方寸匕，日三服。

寸口脉弦而大，弦则为减，大则为芤，减则为寒，芤则为虚，寒虚相搏，此名曰革。妇人则半产漏下，旋覆花汤主之。（11）

旋覆花汤方

旋覆花三两　葱十四茎　新绛少许

上三味，以水三升，煮取一升，顿服之。

妇人陷经漏下，黑不解，胶姜汤主之。臣亿等校诸本无胶姜汤方，想是前妊娠中胶艾汤。（12）

妇人少腹满，如敦状，小便微难而不渴，生后者，此为水与血俱结在血室也，大黄甘遂汤主之。（13）

大黄甘遂汤方

大黄四两　甘遂二两　阿胶二两

上三味，以水三升，煮取一升，顿服之，其血当下。

妇人经水不利下，抵当汤主之。亦治男子膀胱满急有瘀血者。（14）

抵当汤方

水蛭三十个，熬　虻虫三十枚，熬，去翅足　桃仁二十个，去皮尖　大黄三两，酒浸

上四味，为末，以水五升，煮取三升，去滓，温服一升。

妇人经水闭不利，藏坚癖不止，中有干血，下白物，矾石丸主之。（15）

矾石丸方

矾石三分，烧　杏仁一分

上二味，末之，炼蜜和丸枣核大，内藏中，剧者再内之。

妇人六十二种风，及腹中血气刺痛，红蓝花酒主之。（16）

红蓝花酒方　疑非仲景方

红蓝花一两

上一味，以酒一大升，煎减半，顿服一半，未止再服。

妇人腹中诸疾痛。　当归芍药散主之。（17）

当归芍药散方见前妊娠中

妇人腹中痛，小建中汤主之。（18）

小建中汤方见前虚劳中

问曰：妇人病，饮食如故，烦热不得卧，而反倚息者，何也？师曰：此名转胞，不得溺也。以胞系了戾，故致此病。但利小便则愈，宜肾气圆主之。（19）

肾气丸方

干地黄八两　薯蓣四两　山茱萸四两　泽泻三两　茯苓三两　牡丹皮三两　桂枝、附子炮，各一两

上八味，末之，炼蜜和丸梧子大，酒下十五丸，加至二十五丸，日再服。

蛇床子散方温阴中坐药。（20）

蛇床子仁

上一味，末之，以白粉少许，和合相得，如枣大，绵裹内之，自然温。

少阴脉滑而数者，阴中即生疮，阴中蚀疮烂者，狼牙汤洗之。（21）

狼牙汤方

狼牙三两

上一味，以水四升，煮取半升，以绵缠筋一本作“箸”如茧，浸汤沥阴中，日四遍。

胃气下泄，阴吹而正喧，此谷气之实也，膏发煎导之。（22）

膏发煎方

见黄疸中（23）

小儿疳虫蚀齿方

疑非仲景方

雄黄　葶苈

上二味，末之，取腊月猪脂，熔，以槐枝绵裹头四五枚，点药烙之。